「你是我潜藏于心的珍重念想,不敢宣之于口的擅作主张」

情人节贺文
提前祝白sir的女孩们情人节快乐


夜色慢慢浸透了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。
金色的光影缓慢地沉落,直到从地平线的最尽头倏然消失。
入夜了。他还没回来。

今天是情人节,你早早就开始计划期待着这一天。

一个月前,你就举着写得满满当当的稿纸,拉着白起念叨过许久。以前单身时你总是唏嘘小情侣爱搞形式主义,明知商家坐地起价还偏要凑热闹,乐此不疲地跳入圈套。可轮到自己坠入爱河时却也难以免俗地跟起风来,计划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。
这才感叹脱俗不过因为无牵无挂。心在红尘,哪来的超然,谁都不过是俗人罢了。

“这样好不好?”你两眼发亮,仰起脸征求意见。脸上一览无遗地写着“快答应我”,刚刚发表完长篇大论的脸上带着点健康的红晕,气息还没喘匀,发丝挣脱开发带,凌乱又蓬松地散在肩头。

彼时白起摸了摸你的头,微微俯下身看着你的眼睛,应允道:“好。”
他的声音含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和笑意,“都听你的。”


——可是他失约了。

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你做公务员家属一年多以来,早已习惯了永远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的任务,和他不定的行踪。
倒也没有什么怨言,因为早在郑重地把名字印上白家户口本的时候,你就已经慎重思索仔细权衡过,你很清楚明白自己选择的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
无非时常担心,怕他辛苦,怕他受伤,怕他……离你一去不回。

可今天到底是不同的。这样特殊的一个日子,你站在窗边,看着往来熙攘的人群,繁华喧嚣的街市,甜蜜拥吻的情侣,心里难免有一丝丝微小的怅然和失落。

窗外繁灯如昼,霓虹与路灯将这座不夜城装点得绚烂又夺目。月色清凉如水,缱绻在窗台前,仿佛无形间将你与这五光十色的繁华划开界限。

你望着泼洒在窗沿的月光,无意识地伸出手去,触手却只剩稀碎的月影,一块一块斑驳在掌心。

乍然惊醒的你收回了手——八成今天又是独自过节了,你想。
由于工作性质使然,白先生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,即使是作为最亲近的人,也无从知道他又去了什么地方,归期更是无从知晓。按理说你早该习以为常,可也许是节日的特殊氛围给了你莫名的期待,你就在窗口这么傻站着,仿佛站着站着就能把他站回来一样。

你摇摇头想把脑子里纷杂的念头都晃掉,对着空无一物的窗台叹了口气,转身准备离去。

发丝忽然被吹动,从远方而来的气流卷起温柔又磅礴的风,从头到脚包裹着你,你瞬间顿足,尚未来得及转身,就被拥进了一个坚实又温暖的怀抱里。

一个牢牢的,不容置疑的拥抱。熟悉又清冽的气息充盈了你整个鼻腔。久等不来的人俯下身贴近你的耳畔,磁性的声音因疲惫而裹上了一层风尘仆仆的喑哑:

“我回来晚了。对不起。”

“别生我的气。”


你蹲在沙发前,低着头给他上药。长长的发丝只要一垂头就会滑落到眼前,你正想伸手,却有人先你一步替你挽起了发丝。

白起的一只伤臂在你手里抓着,另一只闲着的手将你的长发撩起,见你抬头看他,他说:“我帮你扶着。”

你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,说:“受伤的人别乱动。”
说罢放下手里的药酒,寻了根皮筋来把头发扎上,末了,又向他解释:“你当心一动又牵着伤口,回头好不了。”继续蹲下身给他清洗伤口和上药,过了半晌,你说:“以后别这样了。”

也不知道是在说他乱动还是埋怨他赶着回来。

这回的任务地点在云缅边境,离你们所居之地相去甚远,走之前他就告知过你,只怕三天两头回不来。且任务性质虽保密,但从这个地方上你也能隐约猜出大约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,说不得还要与穷凶极恶的毒枭做斗争,朝不保夕的,你只求他平安无事就是万幸,从未指望过他提前归来。

偏偏这人死心眼,记得答应过要陪你过节,任务结束没等队友一起,一口气没歇就风雨兼程赶了回来。左臂上的伤口也是因为独自行动,叫敌人抓了个空,一时不慎就带了伤。

你看着狰狞的伤口,有点心疼又有些赌气:“我说,以后不许这样擅作主张了,听见了没?”
你把纱布绑上最后一个结,站起身,看着他:“你应该知道,对我来说,你平安就比什么都重要,不在于早一天晚一天见面。”

“嗯。”他点头。

“你又敷衍我!”他的小心思哪能瞒得过你。

这么多年,你们对彼此早已熟悉到皱皱眉头都知道哪根神经不痛快了,此刻你一眼就看出他不过是应付而已:“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!”

白起见状,只好讨饶:“别生气了。”

他将你拉过,用仅有的一只灵活的手臂环住你的腰。他坐在沙发上,你站着,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让你一低头就可以望进他的眼眸。那片琥珀色里清晰倒映着你的影子。

“咳,”他有点不自然地扭开脸,“承诺你的事,我一定会做到。”

你心下默然。其实你又何尝不知呢。这样的情景早已不是第一次上演,每一回的约定,他都一定如期赶来,你埋怨,他应和,到下次依然如此。往复循环。

你只好转移话题,问他:“你手臂受伤,没法洗头发,我来给你洗吧?”

白起说:“一会儿再洗,反正还要出去。”

你疑惑:“出去?这么晚你还要去哪儿?”

“不是我,”白起站起来,牵起你的手,“是我们。”

见你越加不解的样子,他将挂在门边的帽子手套拿下来,一一为你戴好,说:

“去过节。”


城市上空的夜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。白起抱着你在夜色中飞行,喧嚣的风鼓满了你的耳膜。你忍不住扬声问他去哪儿,他的回答被风声吹得零零散散:“一会儿就知道了。”

月色无边,星夜深重而璀璨,晚风托举着你们在城市上空遍览景致,夜色里的城市上空安静得有些温柔,你没想到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实现了此前的预想。

——在你兴致勃勃写好的那张计划稿上,你标过好几个想要和他一起去的地方。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,从任务通知一下来你就知道八成没戏了,计划表被你丢进纸篓成了废纸一张,眼不见心不烦。
而此刻,晚风送来曾经记下的每一个标的,你没想到白起的记性竟然这样好。

日复一日的步行和堵车时,城市似乎变得很大,地理间距变得很远。但当出行模式变成飞行,一切好像近了起来。绕城转了一溜圈后,白起揽着你在城市中心最高那座楼的楼顶降落。

远远近近的地方,零星的灯火被距离模糊出不甚清晰的光晕。他突然开口问你:“后悔过吗?”

你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怔了片刻,随即明白过来这看似没头没尾的句子是从何而来——你看着他的眉和眼,清晰流畅的下颌线,发丝掩映下偶然闪烁的黑色耳钉。这个人一直是这样,好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。

后悔吗?不后悔吗?其实当然私下里想过。在每个心神不宁无法工作的白天,在每个突然惊醒身边没有他的午夜,你不止一次想过,让他换个工作。

不想再提心吊胆,不想再患得患失,偶尔你也会想过普通女孩那种可以随时在恋人怀里撒娇的生活,而不是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爱人下一秒会被命令带向何方。

但永远只会是想想。

每一次为他上药,他身上深深浅浅大小错落的伤痕都耀武扬威般地提醒你。这是职责使然,也是英雄的功勋章。爱与责任都是白起融于血脉的一部分。你爱他,自然也爱他的担当,爱他的信仰,爱他所引以为荣的一切。

所以哪有后悔。


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人群欢呼着倒计时的声音,从十而起的数字声很快降至三二一。

在“一”字的余音尚未落去时,盛大的烟火伴着人群的欢呼砰然炸响在天空。

高楼的顶端离天空那样近,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到面前盛放的烟花。

你转头看着身旁的人,明灭的光晕在他身上映出错落的阴影,他就这样站在你身边,站在情人节的夜色里。

身后的万家灯火和眼前的人,画面交织,生活的气息突然变成了无孔不入的通感因子,钻进你的每个细胞里,你好像第一次这样清晰的嗅到何谓“人间烟火”。

你拉拉白先生的袖子:“情人节快乐。”

他回道:“情人节快乐。”

你说:“以后不可以再擅作主张了。”

他的眼里明晃晃写着:别说废话。

你只好退败,转而道:“那别的事情上不可以了。你知不知道新时代的好男人都是要听老婆的话的,擅作主张属于犯规行为。”

他低头看你,眼里有明明灭灭的光。

“很早以前就已经犯规了。”

你不明就里地看着他。

“擅作主张地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【END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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